天使之城第一季

恍惚间，好像小时候的谈论的梦想就变成现实了。2014年秋天，三星白新王加冕，智能手机开始换代，那时候跟小伙伴说，如果有一天，能看见LPL战胜韩国队拿s赛冠军就好了；如果有一天，能在手机上玩英雄联盟就好了；如果有一天，英雄联盟也能出个电视剧电影啥的就好了。

20（3*7）年的11月7号星期7，三个愿望一次满足！

第一集的时候有个一闪而过的龟壳的镜头，应该是s2的老装备了，叫黄金之心

怎么样这波发现算不算核心玩家😋

以小见大，从这个地方就可以一窥拳头在拍摄这部剧的时候究竟有多么上心。这么长时间以来，游戏改编的影视似乎一直是不尽如人意的。无论是筹备了十年的《魔兽》还是大牌加盟的《刺客信条》，到最后成品的效果都显得有些，难看。

我一直认为游戏改的影视，是很难去把握玩家与大众的平衡点的。像是魔兽，虽然麦迪文一出来玩家很兴奋，可是普通观众却会对这个角色没有感觉。

不过英雄联盟这一次似乎触摸到了这样的一个平衡点。

这一种平衡点像是，一定要把游戏独有的东西来为剧情服务，而不是为了体现游戏的特色而去写一本不知所以的故事。

总之，先取悦大众，再取悦玩家。

就拿龟壳这个镜头来说，发生在范德尔刚进入旧货店铺的时候，旧货店铺的老板他正在仔细看手上的玩意，这个地方这个观察的动作，是必要的。因为靠这样的一个动作，就把旧货店铺的老板形象立了起来，这种时候再插入龟壳的彩蛋，就显得游刃有余了。普通观众看到这里，会很柔顺的跟上剧情的走向。玩家看到这里，也会因这一点彩蛋而对剧集产生更大的黏性。

这只是这个剧集里的一个小细节，其实符文法师这一段更能体现出这样的特点。

这里的剧情是为了体现符文法师吗，是有一点，但不全是。这里主要还是为了给杰斯埋一个反抗的理由，而这种理由是什么都可以，在这种不太影响剧情的理由上，合理的出现一个彩蛋。

真的是既照顾了玩家有照顾了大众。

说到最后，就算是把这部剧当成跟英雄联盟完全无关的影视作品来看，它也已经足够优秀。无论是梦龙乐队的主题曲，还是每集不一样的片尾曲。无论是第一集开头宏观的对于皮尔特沃夫城内景色的呈现，还是在第一集结尾借着姐妹俩的望远镜而瞰览的祖安夜景。这种制作，这种剧情，这种画面，这种音乐。这种双城背景下带有宿命讨论的哲学命题，这种阶级差距下带有反抗精神的革命色彩，这部剧，真的不值得一个五星吗？

我一般是不看自己不熟悉的游戏改编的动漫的，尤其是那种世界观特别宏大的，因为很多这类动画是纯粹的游戏粉丝向，讲故事的时候省略了游戏中提到过的细节，路人在观看过程中很容易出现对大背景不熟悉导致的剧情理解无能的情况（《神奇动物在哪里 Fantastic Beasts and Where to Find Them》的电影虽然不是热门游戏改编，但是这个问题也很严重），上网查资料呢，到处都是游戏党和动漫党在吵架，这里角色造型不还原啦，那里的某段原创剧情是狗屎啦，真正的科普全被踩到下面去了。我是怎么知道《英雄联盟：双城之战Arcane》这部动画并决定去观看的呢？在某一天去上班的路上，网易云音乐在每天给我的推荐歌单里播放了《Enemy》这首歌，当听到“Oh the misery！”这一句的时候，我飞快地拿出手机，仔细看了歌曲的资料，并马上决定要去看看《双城之战》这部动画，即使我从来没玩过这个游戏，背景知识我也可以边看边补。我现在正边听着这首歌边写下这些文字。

《英雄联盟》（League of Legends，简称LOL）是诞生于2009年的老游戏了，我那时就知道“祖安人”是句骂人话，但是“祖安”这个地方到底在哪儿我一无所知。金克丝（Jinx）这个姑娘更是大名鼎鼎，这位青发粉眸的暴走萝莉多次出现在各种海报上，我猜她是个人气角色，“她是个疯子，提着枪到处乱杀人。”我的朋友曾经这样给我介绍过她，我那时既然对游戏没兴趣，就没深究，无论这姑娘是天生反社会还是后天环境刺激导致的精神病，各种影视作品中都不乏这类“疯狂”的角色，“可能就是个女小丑吧。”我想，“但是我们已经有很好看的小丑（The Joker）电影了，漫画动画里这种角色更是一大堆。这类疯子还有什么可挖掘的地方吗？”

当然有，当时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那就是，编剧们花了很长时间给小丑精心打造各种起源故事，并在长达几十年的时间里从各方面努力地丰富这个角色，终于让他成为混乱邪恶的代名词，而绝大部分女性反派并没有这个待遇，甚至连女主角们的塑造都很单调，一个永远身材火辣，温柔坚强不犯错的家伙并没有什么人格魅力可言，更别提大部分女主角的戏份依附于男主角而存在，根本就没有自己完整的故事线，哪里有用搬哪里，工具人罢了，“冰箱里的女人”就是这一点的终极体现。他们的疯狂是有不得已的原因的，那她们呢？小丑和小丑女就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例子。哈莉·奎茵（Harley Quinn）首次出现于1992年的《蝙蝠侠》动画系列，因人气极高，被引入到漫画中。本名哈琳·奎泽尔（Harleen Quinzel），原本是被指定来治疗小丑（The Joker）的 心理医生，却被小丑疯狂的人格魅力所吸引，变成了痴迷于他的病人，她相信自己爱上了小丑，因此帮助小丑解除了监禁，最终跌入疯狂，并自称“哈莉·奎茵”。哈莉在很多故事中也是被小丑虐待得很惨，但是依然恋爱脑地对小丑不离不弃，为小丑献出生命也在所不惜。我觉得这个时期的哈莉是毫无魅力可言的。后来，她抛弃了小丑，和毒藤组CP，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故事线，这个角色才慢慢立起来。

让我们回到《双城之战》这部动画，它深入挖掘了金克丝的成长背景，和小丑起源一样，让我们知道了疯子是怎么诞生的，还在这个世界观下塑造了一系列性格迥异，各具特色的女性角色，每个主要的女性角色都有自己的故事线，每个人都完全可以独立成章出外传，光是这一点，《双城之战》本身就非常有意义。唉，面向成年人的优秀的女性群像作品我几乎完全没见过，数来数去，《美少女战士》（听说后期还有母女抢一个男人的剧情，我没看过，不知道真假）和《小马宝莉My Little Pony: Friendship is Magic》勉强算是吧，还都是面向低龄少年儿童的，而优秀的男性群像作品面向各个年龄段都一抓一大把。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的痛苦纠结都被看见了，被理解了，被看见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啊！只有当我们看到了一个角色诞生的来龙去脉和只属于TA的成长弧光的时候，我们才能理解TA，而当我们理解了TA并能和TA一起体验喜怒哀乐的时候，这个角色才算是活起来了。

爆爆Powder一直在追求着姐姐蔚Vi的无条件理解支持和源源不断不求回报的爱，她要求即使在自己犯下不可弥补的大错的时候，即使自己屠杀了无数百姓的时候，蔚也要爱她原谅她，这当然是不可能的，那个自称自己能接受爆爆一切的希尔科Silco更是最终将爆爆引上了一条不归路。人性的脆弱就在于它是不断变化的，即使爆爆什么错也没有，永远乖巧可爱，蔚也可以突然不爱爆爆了，而人性的高贵之处也在于虽然一切都在不断变化，但是蔚可以选择一直爱犯错的爆爆和小伙伴们，在不完美的境遇中去力求达到完美。但是，蔚只能自己选择这样去做，而不能由外人逼她去做。很多人觉得爆爆黑化得莫名其妙，明明她认识的人都对她非常纵容了，她最后怎么还会变成这样。我倒是觉得，爆爆的改变合情合理，和我们每一个人一样，希望得到家人彻底的理解和关爱，即使在自己铸成无可挽回的大错的时候，还是希望别人可以无条件地接纳自己，被接纳被认可是小孩最基本的需求之一了。在小时候得到过无条件接纳的人，随着年龄慢慢增长，学会分辨是非对错，再逐渐了解到成年之后没有无条件的爱，和小伙伴们的互动之中学会妥协，建立起和谐稳定的关系，这是一个超级长期的过程，需要稳定的外部条件，对养育着自身情绪稳定的要求也很高。我还以为大部分人可以理解爆爆的无助。当她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犯了大错，希望得到姐姐的接纳和谅解，毕竟蔚是当时爆爆唯一可以求助的，稳定的强大的客体，但是时运不济，两姐妹被迫长期分开，爆爆的精神成长被迫中断，停留在了范德尔Vander去世的那个晚上，而希尔科从各方面而言都不可能替代蔚来原谅爆爆，他说得再好听，也依然是造成范德尔死亡的罪魁祸首。由于大量的童年创伤，我们很多人也会在亲密关系中发生退行（regression），无理取闹像个小孩子，看起来似乎是向面前这个人索取同情和照顾，其实是回到了小时候那个受伤的小孩身体里，向着那时候的照顾者索求接纳和关爱。在我们这个社会，大部分人都会在儿童时期经历巨大创伤，精神上的成长被迫中断，成年之后心灵上的伤口更是几乎没有获得修复的可能，一个在你幼年时没有给予足够的爱和接纳的家伙在你成年之后肯定更不会给你了，成年人是很难改变的，所以我倒是觉得像金克丝那样扭曲的极端反社会分子并不罕见，蔚和艾克Ekko那样出淤泥而不染的好孩子才是非常罕见（不过也有很多人认为蔚当上执法官，和贵族小姐凯特琳搞在一起，背叛了祖安，是汪精蔚本蔚，这个见仁见智），优良的本性战胜了极恶劣的外在环境，真的是难于上青天。大家觉得金克丝少见，不过是因为成年人其实没什么机会窥见另一个成年人的真实内心世界，但是无论掩饰得多么完美，满满的无助感和绝望感会逐渐弥漫在这样的人身边，而社会是由一个个真实的人组成的，这样绝望的家伙们越来越多，聚集在一起，就会形成事实上的“祖安”。即使维克托Viktor的实验成功，让祖安人身体上摆脱了繁重的徭役，大部分祖安人在精神上也难以安宁，在阶级社会中，不仅工厂的污水毒气需要流到洼地里去，精神上的那些委屈愤怒痛苦绝望总也要有个去处，当我可以向着更弱者发泄而TA绝无能力反抗的时候，我为什么要忍着呢？扯远了，蔚并不是一定要原谅接纳犯下大错的爆爆，毕竟爆爆犯的错太大，而蔚当时也只是一个小孩，身心受创，安抚爆爆并指导她成长这件事需要由成年监护人和社会支持的力量共同完成，但是由于这里是祖安，没有合适的成年人来告诉她们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接着，爆爆又被一个过分纵容甚至是鼓励她“恶”的一面的希尔科抚养长大，爆爆一直在逃避，一直保持着一个恶小孩的思维模式，没有能力长大。后来，蔚从监狱出来，实际上是爆爆精神上重新成长的一个契机，但是发生的种种终于让两姐妹彻底决裂，爆爆不会再得到蔚的原谅了，而金克丝根本不需要蔚的原谅。我很喜欢这个关于疯子的起源故事。

凯特琳Caitlyn和梅尔Mel也是我非常喜欢的角色，聪明又稳重，确实是很合适的领导者。有很多人不喜欢动画中的凯特琳，我最喜欢她。梅尔的母亲是个非常有意思的角色，让人过目不忘。她出场很晚，戏份非常少，但就是那几个场面，几场对话都能让我们对诺克萨斯那个地方产生不小的兴趣，我是在那之后才意识到这个世界中不仅只有皮尔特沃夫和祖安，别的城市中也有很多人，在发生着很多有趣的事情。我很期待动画第二季，不过听说第一季的制作长达六年，第二季可能也是有生之年系列了。

《双城之战》是一部反映我们所处时代生存境况及我们的信仰的斗争与妥协，甚至宏大叙事的一个难得文本，其在政治、性别、边缘群体等议题上对时代有映射。

不太久以前，地球上有二十亿居民，五亿人和十五亿土著，那五亿人掌握圣言，其余的借用圣言。

——让-保罗•萨特 ，《全世界受苦的人》1961年版序言

在种族、性别、取向等差异被处理地“尽善尽美”的双城（无任何贬义），不同的种族之间可以和谐共存，肤色之间的差异被无限制取消，甚至人类、机器人、约德尔人之间仿佛也丝毫没有“人与非人”的差异和矛盾，无论是在“底层”的暗流还是豪门世家，不同的性取向不再遮掩——仿佛一个无限正确的乌托邦。

然而，在这样的“乌托邦”中，仍有一个难以掩盖的矛盾——这也构成了影片的主要矛盾——阶级。

这从这部作品的名字就可以直接感知——双城是一个截然分界的、似乎从设定开始就“划边”的概念。影片在双城的世界设计（这个设计其实可以追溯到游戏设计的时期）采用了一个非常简单粗暴但十分有效的结构——垂直结构。

我们不难在《寄生虫》、《唐顿庄园》等等现实主义或伪现实主义的叙事文本中找到这种结构在表现阶级差异时的有效性。“上方”是文明的、进步的、接近光明的、财富聚集的、和教养相关的；“下方”则是低劣的、未受教育的、污染的。

在第一幕中，来到底城的皮城警卫队带上防毒面罩，就是那些上方“进步”的人对这种污浊的不适感的直接刻画。

而“双城之战”的剧名，则把故事的走向牢牢锁定在一场战争，一场在第一季一直遮遮掩掩蓄势待发最终终于纸包不住火的战争。

而这场战争，并不仅仅一场金克斯的一个鲨鱼炮炸开的并留下悬念的大战，而是埋藏在第一季的一个重要暗线——曾经的那场战争。

这场由“上一代人”亲身参与的那场战争，还有一个没有说出来的词——革命。

一、需要警惕的把戏：用命运挽歌消解革命叙事

在第一季的最后一集，皮城代议制民主的机器终于投出了全票通过的结果——让底城自治。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这此前，底城一直处于被皮城管理、管辖的地步：也就理所当然的，皮城有权逮捕底城的人，用暴力机器镇压这里的行动。

而底城人的权益，是需要得到皮城的“允许”的。这在剧中设计为资本积累的重要手段——贸易——这一点上有着尤其重要的体现。

略了解英雄联盟的背景故事就可以知道，皮城今日的繁荣是建立在底城的曾经牺牲上的——皮城依靠炸出航道享有了贸易带来的源源财富，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也得益于这些积累的资本，可以发展科技、艺术等各种“进步”的事物；而底城则下沉，变成肮脏、污染、“劣等”的半个地底世界。

你想到了什么？——我想到的是，西方原始资本积累过程中对第三世界的压迫和侵略。底城可怜的、为数不多的“财路”，只能依靠和皮城连接的短短的桥，做有限的贸易；而这些，也是需要经过皮城允许的——世界“开放”、“自由”的贸易体系，不正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上的吗？

请问，制定规则的人是谁？

底城与皮城的争锋相对，不仅仅是贸易的争夺、历史的仇恨、科技和力量的博弈，更不是金克斯和希尔科的报复与抱负。

当然，私以为，拳头的高明之处，在于能跳出一般脸谱化的刻画，进行复杂的生态的建构。双城并不是类似于《饥饿游戏》中的中央统治者和地方被统治的简单矛盾对立，对于芸芸大众，我们能在剧中对底城共鸣，亦能对皮城产生同情。

这种认同，并不仅仅来自皮城的那一批有血有肉的角色，而来自这种隐藏在“权力”背后的深层次动因——文化。

在20世纪80年代，安东尼奥·葛兰西的“文化领导权”理论被引入文化研究中，引发了人们对大众文化的重新思考。结构主义和文化主义过度强调了“结构”或“能动性”，仅仅叙述了大众文化整个故事的一部分。如果要把全部故事讲完，就必须引入思考大众文化的第三种方式或视野，即对结构和大众的能动性的“双重聚焦”。显然，这是在文化研究的“葛兰西转向”过程中得以形成的。

大众文化的这种二重性，与社会的二重性相关——葛兰西认为，由于现代西方社会已经形成了独立的市民社会，资产阶级不但拥有了政治上的领导权，而且也取得了文化或意识形态的领导权。现代西方国家已经具有了二重本质：在保持传统国家暴力特征的同时，增加了契约和社会同意的特征。

皮城自诩为文明进步的代表，议会制度也建设得“非常完善”——但我们应该注意到，这里的议会几乎是终生制的，基本以家族势力为主要权力分配依据。皮城议会以“民主投票制”决定这座城市国家的发展——虽然剧中毫不吝笔描绘这种投票制是多么脆弱可笑。收买、人情、贿赂、性情用事、个人情感，在决定这座城市发展的重大议题的表决上，从不缺席。

而二重本质的另一个面向——暴力，体现在在整部作品中我看到的一个非常刺眼的角色群体——皮城警卫。

这一国家机器的代表，形成了皮城和底城的重要链接——他们跨越两座城市之间的桥梁，去追捕底城人们，作品毫不吝啬表现对这些国家机器符号的负面（当然这种负面的表现是复杂的、有层次的）描写，执法过程的粗暴、与地下的交易、以及间接导致了范德尔的死亡的悲剧。

值得我们玩味的是，这些过程不仅在大部分皮城人的眼中是正常的、理应如此的，在底城人眼中似乎也成了一种惯常——契约和社会同意本来就是和暴力特征相融的。

另一个角度，我们应该去问问这群被压迫的、应该起身反抗的人。

这是为什么我们看到剧中底城人民虽然不满，但这种不满更多是一种习以为常？除了希尔科等少数人，大多数人真的有想清楚一套“解决方案”吗？

哪怕是最后一集中用鲨鱼炮撬开战争铁门的金克丝，其动机也掺杂了对希尔科的情感、对自己童年的复杂反思，但你真的很难说在范德尔和希尔科死后，金克丝可以承担起一个头脑清醒的革命者的角色。如果以她为领头羊，这场战争可能注定是骚乱与纷争——在皮城眼中，这更接近于恐怖分子的骚乱，而不是自下而上的革命。

但是，真的要革命吗？

从这部作品的第一幕开始，范德尔就从他的视角阐述了他对革命的反思——作为亲生经历革命的一个领导者，他亲眼见过这种惨烈——革命是需要流血的。他怕了，不是因为他自己，而是因为他不仅只有自己。

所以，范德尔“软化”了，与警卫队长谋求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在这里，我们很难真正不与他共情。

实际上，这对革命者自己对革命态度的反思，是拳头在剧本处理中非常高明的一幕，也非常打动我。这种反思的悲剧性，被范德尔到希尔科的命途可叹的相似境遇推到了高潮。

我们为何要革命——为了那个伟大的事业。然而，对身边的人的爱就不是伟大的事业了吗？这种爱，即便在叔本华看来，是繁衍DNA的作祟，但在每一部悲剧中都不会缺席。

当一切梦寐以求的似乎近在眼前，你需要的，只是交出那个对你而言的最重要的人。希尔科，这个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做出了和范德尔同样的选择，尽管他坚信自己和后者的理念多么不同——自己的抱负多么坚固不可摧。

如果是你，你会做这个选择吗？

这里我想做一个文本比较分析。漫威宇宙中的灭霸，为了“宇宙大平衡”的梦想（你很难否认这不是一种“崇高”的理念），失去了（并且是主动献祭了）自己唯一“用人类情感”关怀的对象——自己的女儿。从现代叙事的逻辑上来讲，这也形成一种庸俗的叙事——即编剧默认了“敢于”做出这种选择的人，是可以相对放心地被放在反派的位置上，被（主角）群起而攻之的。

而这种庸俗的叙述暗含了一种逻辑——没有做出这个选择的，是有人性的，是挣扎的，至少是哈姆雷特式的——在大众文化的叙事中，这种在纠缠的选择反复挣扎的理念，是我们应该“欣赏”的人类崇高的悲剧。

然而，这种用戏剧式的叙事，去替换、消解背后的宏大叙事主题——革命——的手段，让我感到危险和警醒。

二、底城微光：大众文化的生命力、生产力和创造力，以及皮城的警惕

伴随着文化研究的 “葛兰西转向”，大众文化研究领域产生了诸多新观点。比如：纠正了理论家抬高“先锋文本”并极力贬低“大众文本”的做法。

这一点，集中反映在微光和海克斯科技，这一对技术竞争的核心上——而我们做一个符号的分析，我将微光视为具有“生产者式特征”、快感意义的大众文化的代表；而海克斯则为精英文化/先锋文本的“进步”能指。

在皮城人的眼中（包括观众的眼中），微光是有力量的，但也是肮脏的、被污染的。而海克斯科技，虽然有潜在的破坏性（但影片没有给予太多直接表现），但整体是光明的、进步的。

但，你凭什么就说，底城的微光，就是肮脏的、被污染的呢？

影片中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情节，凯特琳给受重伤的蔚使用了微光，蔚很快恢复了过来——对于底城人，甚至符文大路上的所有生物，其实微光可能都能起到一定的治疗效果（当然，前提是用量正确）。

这一切，都被来底层“微服私访”的凯特琳看在眼中。

剧中对底城人使用微光方式的夸张、怪诞的表述，尤其包括了底城人近乎“上瘾”、“痴迷”式的需求——而且这种需求还是心理层面的（如多次描写对“被关注”的渴望）。

这是伴随“葛兰西转向”在文化研究领域产生的另一个影响的体现——肯定了大众文化的积极功能特别是其在意义、快感和社会认同流通中的作用。

而且，皮城的人自己也知道，底城人，也会用海克斯——只是他们一直不愿意这件事情发生。

皮城人深刻知道，底城人有学习的潜能——他们会专研，有金克斯这样的天才——所以，统治阶级一直要捉拿这个盗取海克斯的苗子——这个持续的捉拿，是绵延不断的，从金克斯小时候一直捉到了长大。

这哪里是捉拿一般的小偷啊，捉拿的，是盗火的普罗米修斯！

皮城人深知，进步的理念和技术，是可以被底层人民学习和掌握的——而一旦掌握，将是难以阻挡的力量。

我们还可以从文化生产的角度进行解读。葛兰西式文化研究感兴趣的，与其说是由文化工业所提供的文化商品，不如说是这些文化商品在消费行为中被挪用和理解的方式，这种挪用和理解经常是以它们的生产者并未打算或甚至是没有料想到的方式进行的。

一个出生在底层、自我认同为底层，但在上层行动的角色——维克托，他对“上层文化代表”的海克斯科技的运用是大胆的——将之融入了代表底层文化的微光的方案。

编剧在表现这段情节的时候，将叙事的调性控制在一个隐秘的、危险性的氛围中——这是这些文化本身的生产者——皮城人所没有预料的。

可以看到，底城微光和包括金克斯、维克托为代表的底城人对海克斯科技的运用，生动展现了大众的主动性以及文化辨识力、生产力和创造力。

而且，无论是先锋文本，还是大众文本，这两种东西的内核，其实都是一回事——力量。

三、你在凝视，也在站队——你是皮城人，还是底城人？

我想问一个问题，在观看的过程中，从一般的（观众，即你）视角来看，你更倾向于将自己放在皮城人的位置上，还是底城人的位置上？

再换一个问题，你觉得编剧是更想让我们站在皮城人的视角去看这部剧，还是底城人的视角？

为了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分析下面一个典型场景：蔚多年后离开监狱回到底城，一直心心念的底城美食，在凯特琳眼中难以下口，我们可以看到在蔚大快朵颐时，影片对这些“美食”的处理，这在一般观众眼中也是“恶心”、至少是“怪异”的。

这种异质性的处理其实特别有意思。我们可以回顾一下，影片分别从凯特琳、黑默丁格、杰斯三个人的视角带我们体验了一下“皮城人地底游”的体悟——都强调了一个主题——共情。

那么，我想反过来问一下，为什么不是带我们以底城人的视角对皮城共情？因为编剧似乎已经默认了，我们（绝大多数）虽然在身份认同上认为自己是底层的、被压迫的，但还是更倾向于把自己作为光明的、进步的、科学的群里的一份子。

皮城人“微服私访”，受到感触，并且改变了自己的认识，甚至直接推动了政治上的变化（给底层人施舍），这些可以作为刻画角色的典型桥段——刻画他们人性的部分，以及一种愿意接纳、融合的“开放意识”。那么底城人呢？金克丝去皮城制造骚乱，蔚在议会上的冲突，强调的是不融合、不接纳的“顽固”；金克丝对皮城的敌意就更不用说了——尤为体现在她对凯特琳的态度上。

这就是为什么我虽然欣赏拳头对于皮城的人物刻画，也向往一个真正的自由、进步的乌托邦，但难以根本上认同皮城的原因——他们高高在上，以及深入骨髓。

而且，编剧还觉得，我们一定更倾向于把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那个位置。

看起来虽然出生世家但仍然“独立有主见、善良有个性”的凯特琳在情绪激动的时候，仍对杰斯说：难道你要回去卖锤子吗？

卖锤子的工匠（在皮城，也算是科技或技术的一个小小推动者），是远不及玩弄权势的政客的。这是一个在皮城人眼中深入骨髓的概念。

我们再看看维克托和杰斯，这对患难与共的搭档，他们有一段我一直忘不了的对话。

维克托：杰斯，这是干什么？ 杰斯：你可知道这有多荒唐？我下令封闭，我的搭档说闯就闯。 维克托：是你下的命令？为什么？ 杰斯：因为下面有不少人，铁了心要我们上面人的命。你干嘛去了？ 维克托：我去见一个朋友，看他能不能帮我们；我跟你说过我认识一个人。 杰斯：你没跟我说他是来自那下面的啊！ 维克托：底层的人怎么了？ 杰斯：怎么了？他们很危险！ 维克托：我就是来自底层的人。你说得对。 杰斯：对不起，我忙昏头了。

所以，政治上的施舍，文化上的“留一条路”，在这种历史塑造的高高在上面前，甚至变得无法指责。你几乎不能去怪剧中任何一个皮城人物，他们的动机在他们的角度都是真实、合理的。

实际上，当我们回到现在世界，大多数出生在“皮城”的人，都是“温良恭俭让”的。我们被规训一个奋斗的神话：条条大路通罗马。但有的人真的一出生就已经在罗马了。

出生在罗马是原罪吗？

我们可以再看看剧中的凯特琳，虽然是世家的大小姐，但自己也有鲜明的、讨喜的个性——待朋友真诚，有自己的追求，你能说不喜欢她吗？

有一个场景几乎让我沉默。凯特琳到底城之后，对蔚的那个朋友很亲切，拥抱他，然后这个朋友转头就为了一瓶微光出卖了蔚和凯特琳。

我看得很难受。这对底城人不合理、不公平。

在一般的观众角度，（编剧让我们）我们似乎很难和底城的这个角色共鸣。但，没有人真正选择生活在底城——但他们不得不。穷人为了survive，不得不做出一些拙劣的事情，然后被大众价值观不齿，富人因为有原始积累，可以做好事，做慈善，然后就越来越正面，变成人民资本家，

这让我非常恶心——资本家不仅有直接的财富支配权，甚至连在精神的需求——“审美”上都要参与甚至剥夺一些被支配人的自由（这里不涉及凯特琳，而影射一位现实世界的大小姐）。

金克斯和凯特琳的对抗关系的设计也是非常巧妙——警察和罪犯的“猫鼠游戏”加上对蔚的感情的争夺。

但为什么，金克斯是被抓捕的那一个呢？有罪的，为什么注定是金克斯。

这场海克斯科技的争夺与战争，从主角团们小时候就开始了，起因是什么——是一场“盗窃”，下层人对上层人的盗窃——而且，这场盗窃甚至没有被编剧完全“劫富济贫”化，因为他们盗取的对象，是皮城一个“末等”的家族，一个落魄的科学家。

这让我难过。

我们天生向往美好——不管这种美好是如何被建构的。在皮城的科学、进步、财富和“博爱”的阴影背后，我们有没有认真想过底城的丑陋问题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们有没有想过，那些底层的丑陋、贫穷、污染、肮脏甚至不道德，是因为更底层的机制所导致的。

富人吸穷人的血做好事；穷人流着血求生存。

我们能说什么？

你，是皮城人，还是底城人？

四、双城阶级矛盾的解决方案：一个资本主义的温和方案

这种割裂和冲突，注定是双城无法克服的顽疾，也构成这部宏达细腻的群像的不二主题。

那么，双城的阶级矛盾和冲突，应该如何解决？

我的理解，编剧给出了不同的解决方案，上层的方案，是以杰斯和凯特琳为象征符号的温和资产阶级改良派的方案；而下层的方案，则更加复杂，分化成范德尔VS希尔科（表面方案，也是“历史方案”），以及金克斯VS艾克（真实方案，也是“未来方案”）

萍水相逢、一路经历许多的蔚和凯特琳，在分别的时候，有说过这样一句话：底城和上城，油和水，无法交融。

而后，镜头切到凯特琳洗澡（一场典型的男性的凝视视角），浴室的水和凯特琳伤口流出来的血液交融——暗示了凯特琳的心境：我们不是油和水的关系，而是血和水的关系。

编剧的这一象征性暗示，一定程度反映了资产阶级温和派的思想——这些“改良者”，是拥有“人性”的，他们希望和底层人民共存，甚至，有更“亲密”的行动。

这种意识，也反映在最终皮城议会的投票上——在实现迁跃的“寒门贵子”杰斯的点播下，资产阶级各个势力已经清楚（或者，他们早已清楚），自己不能离开底层人民——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于是，在底层的暴动已经迫在眉睫的时候，他们知道，是该给予“自治”了。

这，是施舍吗？

这，是随时可以收回的施舍吗？

注：《双城之战》文化研究三部曲已经发布在B*站，可搜索（一加所）查看。

在精神分析的理论中，对于一个生命，身体的诞生是引人注目的，而人格的诞生却是一个隐秘的“分离-个体化”的过程。

Powder的创伤曲线

在《双城之战》的世界观中，我们得知年幼的Powder以及Vi的父母在祖安与皮尔特沃夫两城冲突时丧命。而Vander以养父的身份收养了姐妹二人。

Powder与Vi

原生家庭的缺位，导致幼年Powder与父母的互动在人格形成阶段被一个强烈的创伤事件——父母的死亡——所打断，她的投射客体被迫转变为了她的姐姐，以及Vander：一个标准意义上的男性父亲。在这样的一个情境中，缺失的“乳房”，为日后Jinx（以及早期Powder表现出的精神疾病倾向）所展现出的边缘型人格，以及反社会人格的形成提供了基本的人格缺口（不排除器质性病理因素）。

"I can help"

于是我们可以看到，Powder的种种行为都是在重复着自我人格的“分离”步骤，也即被原生家庭的崩塌所打断的步骤。“分离”的中断导致对于自我表象确认的强烈渴望，这种渴望驱使着Powder追求姐姐的认可：能力的认可，甚至于最终发展为了某种偏执（“I only wanted to help”)。

Powder投射认同的崩溃

因此，当由于种种原因Powder自证失败后，她受到了姐姐的否定：You are a Jinx——这代表着她在客体（姐姐）身上投射认同的理想自我被彻底瓦解。于是在害死朋友与养父的强烈创伤下，自我认知的缺陷最终将Powder的人格反噬。

Jinx的诞生

在Vi意外地和Powder分离的那个夜晚，Jinx在Powder的残骸上诞生了。单从《双城》的视听表现来看，Jinx很容易被误解为Powder的第二人格，然而事实上Jinx与多重人格并无关系。创伤再体验、听觉与视觉的幽灵、毁灭倾向，无不表明Jinx是PTSD的产物。

创伤“幽灵”

Powder人格在那个晚上并没有被彻底摧毁，而Jinx其实正是Powder自我（ego）的创伤性延展。

因此，我们其实早早地就可以认识到Vi想要“拯救”Powder这一行为的徒劳。Vi的出发点立足于Jinx与Powder的两面性与对立性，然而Jinx并不是Powder的对立面，在某种程度上，Jinx就是Powder（于是结局处Jinx的话也就变得好理解了）。

Jinx的厄勒克特拉情结与死亡本能

如果将Jinx视为一个新生的婴儿人格，那么她也基本符合客体关系理论的模型：自闭-共生-分离/个体化。

费尔贝恩认为，个体的原始需求是寻找关系。在Powder无助地投向Silco的怀抱后，她又将失败的投射认同转移到了Silco身上，Silco也成为了Jinx婴儿人格的共生(symbiosis)客体。经过上一个依赖客体(Vi)的背弃，Jinx有着更为强烈的被认可的冲动。

与Vander充满睾丸素的父亲形象不同，Silco更多地展现出一个mentor的父亲形象

同时，PTSD造成的毁灭倾向也在影响着Jinx的外在行为。在影像的快速跳跃和破坏性剪切下，我们似乎能够洞察到某种通过诉诸暴力以达成隔离/毁灭童年创伤的倾向。

于是在Jinx与Silco二人形同父女的关系中，我们能看到某种厄勒克特拉情结的反向。这种反向情结中带有的侵略性来自于Jinx边缘人格中的以及源自于创伤的死亡本能：恐惧谎言，谋杀，富有攻击性。随着姐姐的归来，Jinx对自我的确认再次陷入矛盾与困窘，这些因素都使得这一客体关系变得摇摇欲坠。

弑父

在2017年的电影《你从未在此》中，对于同样有着PTSD与自我困境的主人公Joe，琳恩拉姆塞找到了一个弗洛伊德的方法论：弑母，成为父亲。

《你从未在此》

而在《双城之战》的最后，在Jinx完成极富戏剧性的弑父仪式后，故事被导向了一个十分具有玛格丽马勒理论色彩的方向：她并没有绞杀任何一部分自我。相反地，她极为深刻地正视了创伤与人格之间的统一性，而紧随而来的则是一个极具个人魅力的决定性瞬间：Jinx作为一个全新独立人格而诞生。

《双城之战》一开播就是3集，剧情似乎还没进正轨，有些不够看，简单写下总结。

先说人设，小时候的金克丝和蔚真的可爱，尽管之前在预告里就有露脸，但还是有被萌到。不难看出这对姐妹是彼此互补的，一个拳力过人，一个善于思考（虽然过于胆小，看起来有些愣愣的，有点让人捉急）。但金克丝显然还不够成熟，对两座城市的认知还过于幼稚天真，需要姐姐的安抚和指引才不会走歪路（虽然我们都知道她最后会变成什么样）；作为姐姐的蔚也同样欠缺成长，对大家都把她看成领导者这一点没有很深刻的认识，责任心不够强。

简单来说，姐妹两人性格都有缺陷，家人和同伴的死，希尔科的推波助澜，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得更远了。

开播之后有不少玩家对金克丝这个英雄“粉转黑”，这里我必须要说一句公道话了。尽管金克丝的个人因素（年龄、经历、巧合造成的信息差等）让她的剧情看起来既可怜又可恼，看起来有些捉急，但这确实是这个人设必须经历的。“野心勃勃的女议员慧眼识珠，放杰斯二人一马成就自己野心”的戏码，我们当然都喜欢看；而“一个心智不成熟，帮不上忙，瞎添乱还闹脾气的小孩子”，就不是那么容易接受了——可不管怎么样，她确实还只是个孩子，而且真的在帮忙。

现在的爆爆，还不是金克丝。“爆爆”的崩溃和疯狂，再到“金克丝”这个“人格”的诞生都是一场悲剧。那我们为什么不珍惜这个悲剧之前，还没被打碎的脆弱爆爆呢？在指责她“坑队友”的我们，也许和祖安城市里的人一样偏激。

至于出场不太多的艾克、杰斯、维克托，个人感觉都是配角定位，可能不会投入比金克丝姐妹更重的笔墨了。不过联想一下游戏里这三位英雄的样子，我能大概想到他们经历的变化。比如说杰斯和维克托，他们当然都是天才，但如果不是同样远离学术的中心，这两个人本来就很难走到一起，更别说维克托现在看起来就已经暴露出了自己的野心：“不想只是助教”，而他后面选择的机械飞升（游戏剧情）又是另一个极端了。

说完了人物再说画面，拳头的美术功底母庸质疑，加上网飞家大业大，强强联手，本来就不用担心画面“穷”。实际上也确实如此，《双城之战》的画面不但合格甚至超过了预期。祖安和皮城的风格对比很强烈，同样是科技之城，但生活条件、居民精神状况、社会风气都完全不同，科技贫民窟和未来城放在一起看，赛博朋克内味儿一下子就出来了。

这里不得不说一下许多作品虽然挂着“赛博朋克”的标签，但却完全没有赛博朋克的内涵。高科技、霓虹灯、对比配色或者机械义体说到底只是“赛博”的皮，而不是“朋克”的骨。有迷人眼的科技和未来都市的绚烂，同时也有不平等和冲突，被控制压制的“下层贱民”与高高在上的“上流君子”相对比，这才是“赛博朋克”。

接着说一下剧情，其实前几集目前看还只是停留在展示世界观、为后续人物冲突做铺垫的阶段，“正餐”还在准备。目前能吸引我注意力的主要还是金克丝姐妹，以及出场的其他英雄，看脸熟嘛。特效和画面当然华丽精彩，给本应枯燥的铺垫过程增色不少。不过作为玩家，私心还是很想看到英雄间矛盾爆发的爆点剧情。至于海克斯水晶？虽然我了解背景故事，知道这东西对符文大陆以后的科技树影响有多大，但这东西在许多玩家里也没多高存在感吧…（除了开箱子）

最后说一下反派希尔科，不出意外这应该就是《双城之战》的最大反派了，如果还有比他更厉害的坏蛋…我觉得可能是黑化飞升后的维克托——如果能讲到那里的话。塑造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反派比塑造一个主角更能为剧情增色，希望希尔科会有更好的表现让观众记住他才好，说不定还能转正当新英雄呢？

期待《双城之战》的后续剧情，从爆爆变成金克丝的蜕变之路，想必还会有更多眼泪吧？

E01-E03： 已经不止是制作精良了，声画的表现力是极佳的。 就说说第一集开头。先是一阵童声吟唱，清冷中带些惶惑。小女孩惊觉姐姐停下脚步，蒙着眼睛的手摘下，歌声止，一派人间惨剧。情感浓烈厚重的小提琴声起，高大的男人环顾四周，拳套落地发出两声闷响。她们被抱起离开，向后张望，看见身披金属毫无人样的士兵，和通天的皮城城门。 人物动作反应都极其自然，画面中满是对比和落差。 再然后，是梦龙咬牙切齿的片头曲。没有活人，只有被塑造出的雕像，崩解，碎裂和变化。 而一旦情境渲染到位，即便人物们的起源故事多少有些耳熟和老套，形象塑造也是高效精准却生动而非扁平的。 哪怕是偶尔有些反常举动，在那氤氲的情境之中，也当然是可理解的。 无论英雄还是反派，将其起源一直追溯至童年，总没错的。 E04-E06： 也许赛博朋克更适合对人类未来做推演，阐发一些“新人类”赛博格和科技灭世之类的命题，要论浪漫，还是得看蒸汽朋克。 中世纪建筑，蒸汽机时代的科幻畅想，甚至还融入了魔法的湛蓝光芒与炼金术诡秘的紫。 齿轮，金属，焰火。子弹，发条，药剂。皮靴，宝石，护目镜。 人类积攒了几个世代的恋物癖，关乎效率与生产，权柄和阶级，力量与美，竭泽的自然与超越的妄想。 如此古典的浪漫！百般汇杂的浪漫！ E06-E09： 终于看完了。最后来聊聊人物。 其实前面就提到过，单独来看，双城之战的人物起源故事都是略显耳熟和老套的。 即便我玩过的游戏很少，也觉得这些年各种卡牌手游里充满了千篇一律的人物背景故事，双城之战并没有做到对此的超脱。甚至诉诸根本，英雄联盟可能早就是被抄袭的对象，只是我接触得更早的是它的效仿者们。 我们也可以轻而易举地从金克丝身上看到小丑和小丑女的影子。她的起源故事太像小丑，在19年那版小丑出现后尤为如此，依序失去对自己重要的一切，甚至必须是亲手杀死，将人之为人的种种羁绊斩断，最终成为混乱。而E05中希尔科将她浸入那片曾杀死他的水域，也像极了小丑怂恿小丑女跳入漂白液，无非多了父亲对女儿的诱骗，而非渣男的PUA。 而令游戏粉丝们激动万分的范德尔与祖安怒兽的联系，在没接触过游戏的我看来，真要这么写反而落了俗套。月圆之夜里的狼人外婆。失忆情节和变身情节的杂交与滥用。 其他的就不一一列举我能找到的相似物了。 对我来说，双城之战最令人触动的地方，在于它依托皮城和祖安的二元对立，对人物关系网络进行了精心的梳理，设置了很多组精确又细腻的对照组。于是，在ta们无数次的分道扬镳和殊途同归中，震撼着观众的是惊人的宿命感。 金克丝和蔚，杰斯和维克托，最显眼的两组反而不想多说。陀螺电影那期关于这部动画的推文已经讲得很好了。虽然我觉得“双生”这个词为了和“双城”对应有失准确。双生是无法离开彼此生存，但这些人物的对照其实远要更加复杂多面。 应该说，这两组对照是本剧放置在明面供观众欣赏的，也是被刻意凸显的。剧中有很多关于ta们的平行剪辑。 我最喜欢的一段，E05中，杰斯与梅尔在做爱，维克托在实验室拒绝爱慕他的助理，而后一口血喷在海克斯核心上。到这里已经很好地表现出两人的命运差异，身材高大的杰斯勾搭上了议员，整座城市最兼具美貌与权力的女人，而维克托必须孤独地在科技探索中寻找短暂生命的救赎，只因他的身体早就毁在了那座地下城市的污秽空气中。 但动画依然走到了一个更高尚的层次。血液侵入海克斯核心中的湛蓝宝石，顺着内部基因螺旋式的纹络流动，暗合了画面另一边的生物繁殖行为，仿佛在说两个人都将以各自的方式得到力量与终极归宿。 一组很好又经常被忽视的对照，其实是金克丝和凯特琳。她们俩作为对照组的意义甚至强于金克丝和蔚。 整部剧集的脉络是非常清晰又简单的。前三集是因，是伊始和起源，是每个人物的最初样态，皮城和祖安发生了少量的决定性的交集，但命运的诡计更多是分开在两座城市内部酝酿。中间三集是因的作用，是发展，是两座城市开始频繁交集，命运的齿轮被推动，并且飞速开转。最后三集是果，是收束。 甚至整部剧比之其他IP作品的一大优点，在于它已经是极其完整的，甚至完全可以不需要第二季。以一场爆炸开始，又以一场爆炸落幕。抛去对英雄联盟的认知，故事可以只是这么长。 说回金克丝和凯特琳，之所以说她们是更好的对照组，不是因为她们同样色相的头发，对于枪支和蔚共有的迷恋，而是因为她们的初始样态太过相似。怯懦的，娇小的，听从家人命令和被保护被制约的。 她们的天性惊人地相似。如果说发色是巧合的外在共性，共同向枪支投以求助目光这点，可能也来自她们天生在躯体上的不足和幼小。她们也势必被蔚的强大蛮干和安稳感吸引（当然，金克丝还有很大一部分是血缘上的羁绊）。 她们最后显现出的共性似乎都是天然具备而未被摧毁的，个性和爱好上的差异则都与命运的繁复作用有关。凯特琳父母双全，富家千金，也在得到良好营养供给后发育出饱满成熟的身体。金克丝的灵魂则在一场又一场爆炸里停止生长，也维持着与之匹配的萝莉样貌。 如果什么都没有经历，如果在父母和姐姐的呵护下长大，爆爆其实会成为凯特琳啊。 除了她们以外，还有维克托和辛吉德的殊途同归，希尔科和范德尔的殊途同归，乃至海克斯科技和微光本身就是一组对照，与两座城市的形象极为契合。湛蓝的宝石和暗紫的药剂，光滑平整和粘稠冒泡，外在装备和内部改造，进步的发展的和身体背负的重重副作用。 所有人的命运，写就在他们出生的那刻，无关乎他们是谁，只关乎，皮城，还是祖安？ 其实看4-6集一直觉得塑造得最烂的角色是蔚。作为仅次于金克丝的第二女主，和其他的角色相比，她实在太缺乏变化了。发生了那么多，她什么都没有变。而且她似乎没有任何长远的考虑和最终目的，明明清楚地知道希尔科和皮城共同造成了祖安的困局，却毫无芥蒂地和皮城合作对付起希尔科，从未想过“没有希尔科和皮城抗衡，祖安将何去何从”这点。 直到第七集她抱住艾克，突然发现，她正代表了那些从未改变的东西。艾克长大了，金克丝变态了，她一如既往地爱着他们所有人，天真地想要用一双拳头打通面前的路，先是希尔科，剩下的剩下再说，兵来将挡就是。 她是永恒的，像是留存在过去的一个坐标，指向范德尔还在那时的美好时光与秩序。她也是停滞的，没有思考清楚任何问题，所以没法拯救今天的金克丝。 至于金克丝。反而爱到不太想多讲了。制作方对她有着明显的偏爱吧，心理做得那么实那么细，在她身上花的时间精力都明显更多。虽然没有统计，但感觉她的特写镜头都比别人多不少。反而很佩服那些始终讨厌她的观众，克服了整部动画的重重诱导。连Jinx这个名字都取得那么好，大概喜欢她的观众每次想起都会觉得钝痛。 希尔科被她杀死，依然说她是完美的，也借此让她彻底成为他的Jinx。对我来说，这对CP是HE的。 玛格特罗比饰演的小丑女，要是能有金克丝的故事这么好的剧本，也不至于一直挣不脱花瓶的定位，被小丑的光辉遮蔽了。

《双城之战》深入再讨论：许多的无错，往往导向一个最坏的结局

《双城之战》第一季结束，有几天了。

有些东西，往深了想，越来越会发现很多在一开始，并没有发觉的事实。

这里我总结几个，和大家一起互勉。

1.大头在这个故事中，充当的究竟是什么角色？

这个问题在论坛迄今，仍然似乎只有我提出来。包括在网上，仍然没有相关的探讨，更多的，是对大头的赞扬，对杰斯背叛大头的不耻。

其实这是个不可思议的事情。

大头作为皮城的创立者，更是皮城进步之城，科技之城的旗帜性人物，可以说，数百年来，皮城的发展和改变，不可能不带有大头的影子。很多人认为其他议员和大头平分权力，大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的权力。其实不然，正如后来杰斯成为皮城的议员一样，凭什么？对前沿科技的掌控就是杰斯权力的根本性来源。杰斯尚且如此，何况皮城的创始人和科技大拿大头？大头的权力远比我们想象中要大。

那问题就来了：拥有那么大权力的大头，在皮城祖安的悲剧性冲突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是纵容皮城祖安一次次的冲突无动于衷，还是在努力弥补这种裂痕？

后面有一段大头独自去祖安观察祖安现状的情节，很多人在这里都对大头对祖安对于祖安人民的怜悯表达了感动，认为大头是个很不错的人，对底层人民充满了同情。

可换个角度想，大头执掌皮城300年，难道 他对祖安的现状完全不了解么？这么多年来，他高高在上，都干了啥？到这个时候，才想起了自己的治下还有祖安这个地方？

杰斯和维克托能达到的权力顶峰，也不过是类似于大头在皮城的地位。

他们心心念念要改变祖安的现状，努力往上爬；而大头身处这个位置数百年，如果能够稍微做的好一点，轮得到杰斯维克托试图爬到这个位置来做出改变么？

可以说，怎么看大头，是我们到底有没有真正看懂《双城之战》的一把钥匙。看明白了大头是什么样的人，决定了我们究竟只是看到了热闹，还是看明白了更深的东西。

2.范德尔的祖安和希尔科的祖安其实是一样的，甚至，希尔科的祖安更好。

无论是看书还是看电影电视，很多人往往都是这么一个思路：故事中的人物告诉了我们什么，我们就应该认为确实是如此。

人们总是自觉不自觉的，把自己带入到故事的中心人物中，以主要角色的开始时间和相关场景，作为我们代入的主要目标，并一厢情愿的认为他们往往是对的。

范德尔其实就是如此。

其实，范德尔只不过养了几个孤儿罢了。只不过恰好几个孤儿成为了故事的主角，所以我们往往就屁股坐到了范德尔的一边，一厢情愿的认为范德尔是站在正确的一边，而希尔科则只能站在反派一边了。

但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如果我们不是从几个孤儿的视角，而是从祖安人的视角来看，事实不是这样的。

很明显的是，范德尔的二把手后来成为了希尔科的二把手。她对范德尔厌恶的说”你变了，你就是个弱鸡”。

而在希尔科手下，她却始终保持了忠诚，即便是在最恶劣的情况下。

对希尔科的忠诚。

而金克丝的故事同样说明，如果当年收养金克丝的是希尔科，那么，金克丝一定会忠诚于希尔科的；虽然在后来发声了那么多事后才收留金克丝，但是金克丝其实仍然是忠诚于希尔科的，即便是知道了希尔科欺骗了她之后。

范德尔和希尔科的故事，到底是怎样的呢？

其实很简单。曾经一起努力要为祖安人民奋斗的2人，在遭遇了失败之后，范德尔怕了，妥协了，选择了妥协绥靖的道路以求得苟安，为此不惜抛弃兄弟手足之情，试图杀死持反对意见坚决要求斗争的希尔科；坚持斗争的希尔科遭遇到了范德尔的背叛之后，不抛弃不放弃，努力对抗范德尔，希望能够带领祖安人民真正的当家作主起来。事实上他成功了，他击败了妥协绥靖的范德尔，他治理下的祖安有着更大的自主权，并且从来么有放弃击败皮城的意图。

很多人讲，希尔科后来和马克斯不也同流合污么？和范德尔和前执法官有什么区别呢？

其实是有的。范德尔是妥协绥靖，是完全不想着将来，能过一天算一天，苟安；

希尔科虽然和马克斯同流合污，但是希尔科从来没有放弃对抗的准备，他始终在准备着和皮城的全面开战。对于希尔科而言，所有的暂时的妥协，都是为了更大规模的战争做准备，以获得祖安的完全的彻底的解放。他鼓励金克丝搞武器研发，支持辛德拉搞生化实验，这些都是为下一场战争进行的准备；相反，范德尔呢？他就真的只是苟且偷安而已。

有个很有趣的事实。很多人都发现了，希尔科治理下的祖安商业街，远比范德尔治理下的祖安商业街，要更为繁华。

很多人解释说：这不能证明希尔科更好，仅仅是因为海克斯飞门带来的社会的普遍的进步而已。

但是这些人却往往忘记了一个事实：海克斯飞门和海克斯科技，是杰斯和维克托带来的，无论祖安是范德尔还是希尔科掌权，这些科技进步都是必然的。但是祖安的科技发展，确实希尔科带来的，没有希尔科的微光和金克丝的武器改造，祖安有什么？

如果在杰斯和维克托大规模发展海克斯科技的同时，仍然是范德尔掌权，没有微光，没有金克丝的武器改造，请问，祖安拿什么对抗皮城？范德尔若是还活着，看到皮城如今的科学进步，是不是打算举旗投降了？

嘴硬是没有用的。没有军备，都是屁话。希尔科永远为此准备着，而范德尔，不行。

事实是。希尔科掌权，比范德尔更好。这对四个孤儿来说，或许不是好事，但是对于祖安来说，则好的多。这也是为什么二当家那个女的，轻蔑的嘲讽范德尔，但是对希尔科忠心耿耿。

范德尔和希尔科，前执法官和马克斯，他们之间既有相同的，也有不同的。

很多人喜欢对比，认为他们都是一样的。这是不正确的。

因为他们忽视了暂时的妥协和彻底放弃斗争之间的不同。

3.杰斯的转变和金克丝的究极死神飞弹。

杰斯在第二次金克丝炸死六个执法官和抢走海克斯宝石之后，嚷嚷着要对祖安开战，喊的震天响；结果才小试牛刀，打了一场小规模的突袭战，就恶心的吐的没玩，几乎是瞬间从主战派变成了彻头彻尾的主和派。

这种转变，其实是很悲哀的。

纵然是想通过科技改变皮城祖安现状的杰斯，其实都没有明白，祖安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是怎样的一群人。何况那些那根就不想改变，完全无动于衷的议员呢？再联想到大头逛祖安的情节，其实我们就能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除了少数执法官还来往于祖安，其实，皮城和祖安之间早已经彼此根本不了解对方了，心里上的距离已经是远隔千山万水。

杰斯和大头作为皮城的老牌掌权者和新派掌权者，对祖安近乎一无所知，都是在几乎不可收拾的局面下，才恍然发现祖安和皮城之间的隔阂，已经是一道无可挽回的天堑了。

那么，祖安的人理解皮城么？

其实，同样的不理解。

维克托作为从祖安来到皮城的人，作为大头的助手，不能说很有地位，但是应该说也不差，后来和杰斯在一起，更是成为皮城的科技双骄，按理，应该早已经从心里到外在都应该是皮城人了。

但事实并不是。维克托自始至终，似乎都还是一个祖安人。没有私人生活，没有爱情，没有闲暇，除了科学研究，他的一切和在祖安时没有任何改变；到最后，他去找到了小时候的导师辛吉拉，认可了炼金科技。

很多人都觉得，皮城人排斥祖安人，排斥维克托。

其实想想就明白，维克托作为和杰斯同样重要的科技双骄，此时此刻的维克托，难道还缺钱和地位么？皮城人可以看不起祖安人，但是应该没人会看不起维克托。如果连维克托的价值都认识不到，那皮城也就不是皮城了。

其实，很多时候，就是个人的心思在作怪。

没有人看不起你。真正看不起你的，其实就是你自己。

维克托也是如此。虽然从身份地位上来说，他早已经是皮城的真正一员了，但是心里上，他仍然没有从祖安人的身份上改变过来。他也没有真正的明白皮城。

至于金克丝的究级飞弹，这涉及到一个问题：金克丝是怎么看待皮城的？

在范德尔手下的时候，有个场面，几个执法官走过，金克丝对着他们比出了手枪的姿势；

在希尔科手下的时候，金克丝更是坚决的反皮城派，甚至对希尔科的暂时妥协都有所不满。

可以说，金克丝看似是个疯批角色，但是在反皮城的立场上，确实一贯的，坚定的。

这就引申出一个更有意思的话题：到底是金克丝对不起蔚，还是蔚对不起金克丝？

金克丝对皮城的仇恨是一贯的，开始于父母被皮城所杀，贯穿于范德尔和希尔科的教导，自始至终，这种仇恨没有改变。可以说，金克丝反倒是整个剧集中，自始至终，保持了初心的一个。这个初心，就是复仇和反皮城。

相反，最为硬朗的蔚，不考虑具体缘由，在立场上，则是从反皮城转变成了至少是中立的姿态，从后来的皮城执法官的称呼上来说，后期直接转变了立场成了支持皮城的一方。

人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

你从来没有改变，但是人们都说你改变了。

你很郁闷，你问他们：”我还是那个我，我并没有改变；是你们改变了立场，显得好像是我变了而已啊。“

人们在对蔚和凯特琳的百合故事的羡慕嫉妒中，却往往忽略了另外一个事实：真正回不去从前的，其实是蔚，而不是金克丝。即便不能和希尔科同流合污，与金克丝一起，至少也能和野火帮一起为祖安而战吧？事实蔚选择了凯特琳和皮城。

并无意对蔚的选择做出否定。我也说的很清楚，仅站在立场上看是如此，并不考虑具体的缘由。很多事情一谈到具体转变缘由，其中的因素就非常多，很难判定对还是错。

只能说，蔚呆过皮城，对皮城多少有些了解，所以也就有了中立的可能；

而金克丝，则自始至终，并无从得以了解皮城，所以，她的立场从来没有动摇过。

所以，为什么是金克丝错了？

好比你从小教导我们要恨某某人某某 国，最后我确实恨之入骨；

然后有一天你告诉我们某某人某某国，是我们的好朋友我们好邻居，我们要相亲相爱，绝不能做对不起某某人某某国的事情。

到底是我错了还是你错了？

一个道理。

金克丝发向皮城的飞弹。

正是金克丝一以贯之的立场的必然。

我们认为金克丝疯了，

问题是我们站在上帝视角；

站在金克丝视角，皮城人逼迫范德尔交出金克丝，蔚，害死了范德尔；又逼迫希尔科交出金克丝，害死了希尔科；皮城人还成功的同化了蔚，让她失去了最后的依赖。

再说，金克丝也不知道皮城正在开会投票和平提案啊？

她只是做出了一个她从小养父和祖安人就教育她要做的事情。

复仇，反皮城。

人生到了这个时候，什么对错，还有什么意义么？

金克丝已经一无所有。

所以，金克丝孤注一掷，疯了，拼了。

那就大干一场吧。

你知道么，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对不起，你还在老地方啊？我已经走的很远了，不能回头了。

大概，这就是真正的悲剧吧。

4.微光和炼金科技。

很多人对微光都很不喜欢，认为希尔科搞出这个东西，害人。

但是却往往忽略了一个事实：微光主作用并不是毒品，希尔科搞出微光，也不是为了研制毒品，而是一种极其先进的可与海克斯科技媲美的生化武器。在杰斯小队偷袭微光工厂的时候，微光的强大武器效能，一览无余。更神器的是，在蔚受伤严重的时候，一滴微光就治愈了蔚的伤势。

微光的毒性当然是其非常副作用的一面，但是我们不能因为他的副作用就认为其不应该出现。

事实上，微光是祖安对抗皮城的真正的资本。如果没有微光，祖安有谁是装备了海克斯武器的蔚和杰斯一合之敌？别人在进步如果你原地踏步，你必然会被人远远的落在后面。这也是范德尔为什么不可取的根本性原因。

微光和炼金科技，给人一种瘆人的感觉。相比海克斯飞门和海克斯武器，确实没有他们高大上。

但是问题是，说到副作用，海克斯武器和海克斯飞门，其实何尝不是如此？

从更大程度上来说，海克斯武器的出现，真正具备了摧毁皮城的可能。这种发明，本身就是一把双刃剑，稍微不控制好，皮城和祖安整个城市都会在爆炸中灰飞烟灭。这也是大头一直忧虑的事情。

从现实来说，炼金科技类似于今天的生物科技，而海克斯科技更类似于今天的核武科技。要说谁的危害更大，其实很难说清楚。

很多人念念不忘微光的毒性。

既然金克丝和希尔科，包括二把手都没有上瘾，那就表明微光是可以控制的。

希尔科仅仅是用其作为控制手下和祖安的手段。

塔利班作为游击队和kb分子时候，也贩毒呢；但是一旦成了政府军，立马开始打击贩毒。

其实道理是一样的，希尔科和祖安的当务之急是在皮城的压制下求生存。

生存问题解决了，毒性问题再来解决不迟。

范德尔倒是不搞这些。问题是范德尔能干吗？难道面对皮城的海克斯飞门和海克斯武器，他赤手空拳去和人决斗？他这样妥协绥靖，不知道还要制造多少个蔚和金克丝这样的孤儿呢。

生存和生活，是不同的。

在生存面前，一切都是允许的，包括犯罪。生存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其他？一个不能解决普遍的生存问题的社会，那么就必然是普遍的违法犯罪。这是毫无疑问的事实。

当你有了生活的时候，你就应该强调法律和秩序了。因为这个时候法律和秩序开始对你起作用了，能保护你的财产了。

5.人往往容易被别人带着节奏走。

如果只看前三集，我们会讨厌皮城，对祖安充满同情。对金克丝，蔚的遭遇感到惋惜。

但是看完，人们的想法就转变了很多。

人们会恍然大悟：皮城也没有那么坏，祖安也没有那么好嘛。

杰斯也是，在4-6集播放的时候，网上一片申讨杰斯的声音；但是随着7-9集的播放，这种申讨没有了。为什么？其实杰斯还是那个杰斯，只不过大家被编剧带着节奏走，在立场上不断的变化位置而已。

对黑妹，一开始大家都认为是利用杰斯，是资本家的代言人。

看到后来，人们都祝福黑妹和杰斯。在金克丝飞弹发射后，人们这时候都对黑妹的结局感到由衷的担心。

这也是一个立场的转变。

这种转变很多。

问题是。

其实黑妹从来都是那个黑妹，杰斯也从来是那个杰斯。

真正的转变，并不来自于人物角色自身的转变，

而是作为观察者的我们，我们的立场随着剧情的发展和编剧的巧妙安排，自然不自然的发生了转变。

这是编剧想要达到的效果。

但是这无助于我们看清楚事物的本质。

本质上来讲，编剧们构造了一个完整的世界，但是只能通过其中的某些角色来描述这个世界。我们并不能一厢情愿的认为编剧们塑造的这些角色，就天然的是正义的或者不正义的。

他们仅仅是我们了解这个世界的一个窗口。

《双城之战》也是如此。故事是以金克丝，蔚的视角展开的。金克丝，蔚有自己的价值判断，这没有错。但是作为观察者，我们不能以金克丝，蔚的价值判断作为我们的价值判断，不能天然的认为她们就是对的还是错的。正因为如此，我们不能简单的认为范德尔是对的，希尔科是错，也不能认为大头就是对的，杰斯维克托就是错的。更不能在后来的杰斯维克托的冲突中，片面的认为维克托就是对的，杰斯就是错的。

我们不必以剧中人的价值判断作为我们价值判断的基础。

总结：

这个世界有很多悲剧。

你知道会有这个悲剧，

但是他就是肯定会发生，

无论你知道不知道，

都改变不了什么。

金克丝并没有错。自始至终，她都贯彻了她一以贯之的价值观，也是极少数没有改变立场的角色；

蔚也没有错。她只是从鲁莽的少年变成了持重的青年，从开始的想给皮城人点教训，到后来的想作为老大为团队负责。

范德尔没有错。战争制造了太多的给孤儿，他不想再看到了。

希尔科没有错。妥协忍让改变不了祖安的命运，放弃斗争指挥让祖安越来越被落下，无足轻重。

二把手也没有错。她跟随范德尔是为了祖安，背叛范德尔同样是为了祖安，支持希尔科，更是为了祖安。她和金克丝一样，是全剧中较少的从来没有动摇过立场的少数几个人。某种程度上，她就是另外一个蔚，一个没有走在皮城执法官的路上的蔚。

大头没有错。他能活很多很多年，人类的斗争与他无关，维克托的急切他也不能理解。这是他的长寿带来的优势，并不是他的错误。

维克托也没有错。人的寿命很短，他的更短，他等不起。

杰斯也没有错。

但是，这些没有错，最终都指向了一个结局：战争。

金克丝的究级飞弹，最终彻底引爆了战争。

什么是悲剧？这就是。

我们总以为，事情总有圆满解决的方案。

真实的 故事中，并没有。

这也是人类为什么永远不可能没有战争的根本性原因。

许多的无错的背后，

往往都会指向一个最坏的结果。

什么是悲剧？

这就是。

以下全部来自联盟宇宙和游戏彩蛋直接线索

狼人改版后的剧情是一个洗手帮派成员被辛吉德改造，双城之战中希尔科身边的研究员看cv表就是辛吉德。

剧中的炼金术师辛吉德

狼人最后的记忆，只记得那个小女孩。 乌鸦对狼人：“那女孩靠的太近了” 狼人对金克斯：“当时你也在”、“让我忘记吧”

沃里克联盟宇宙剧情原文

乌鸦的恶魔会搜集魂屑读取记忆

《双城之战》中最后的一幕

“那女孩靠的太近了”

“但他能够记得一个小女孩的尖叫。尖叫的内容他无法理解。听上去像个名字。”

太多有联系的线索了。

对蔚的语音，即使失去记忆看到蔚仍想起了自己教过的拳击？狼人也知道蔚的过去。

祖安怒兽沃里克，一个过去充满疑团的野兽。范德尔，一个死于内斗和变异的祖安门派的“教父”。

不管这两人的关系究竟如何，如今沃里克都只能痛苦地重复那句

“让我忘记吧。”

﹉﹉﹉﹉﹉﹉﹉﹉补充﹉﹉﹉﹉﹉﹉﹉﹉

下午又发现了一个过于惊人的巧合

长胡子的忧郁男子，有疤的双臂

在搏斗的过程中手被划伤的特写